然生不能同床共衾，只求死能同墓而眠。既然不能与所爱之人化作比翼鸟，双宿双飞，那死在他怀里，也算是死而其所了。”
“因为她带着面具，又气质大变，老剑神竟没认出来，她就是那位深藏自己心底的女子。”
“被一剑穿心后，绿袍摘去面具。”
“在那一刻，老剑神终于明白，这世间，终究是有他一剑解决不了的事。”
“纵使能一剑开天门，倾己身之所能，也救不回眼前女子的性命。我此生练剑，又有何用？”
“当绿袍女子的生命，缓缓消逝时，老剑神才明白，什么是心如刀割的感觉。”
“他背着那女子，疯狂的跑着，他在心中发誓，只要能救回她，他愿放弃一切，剑道、天下第一，都不如那日广陵江上，她羞赧的笑意。”
杨肃观缓缓讲着。
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扫过。
不少人已经紧握双拳，眼眶湿润。
“后来，老剑神将所有的希望，寄托在仙人转世——齐玄真身上。”
“年少时，他曾放言，可以一剑斩仙人，可如今，他却想倾尽一切，换仙人赐一颗续命金丹，救心爱之人一命。”
“当真是，世事无常。”
“那天龙虎山上瓢泼大雨，一人背一人，一人撑一伞。”
“然而绿袍女子，终究是没能撑到走上斩魔台。”
“临死前，她躺在心爱之人的怀里，脸色惨白，笑着说道:我就是要死，不要活。活了你我又只能陌路。”
“说着，她用手抚摸着老剑神的脸庞，轻声道:天不生你，真的很无趣呢……说罢，气绝身亡。”
“老剑神心如死灰，低声诉说着那句，从第一次见面，就没有说出口的话。”
“若是没有你，剑道第一又有什么乐趣。”
“大雨倾盆中，老剑神抱着绿袍女子的尸体，走上莲花顶。”
“仙人许诺，若是论道赢了他，他愿以自身兵解，换绿袍魂魄飞升。”
“老剑神心中生出希望，一人持武道，一人持天道，辩论三天三夜，终究是谁也无法说服谁。”
“直到老剑神使出剑开天门，却始终斩不落仙人一片衣角，最终只能弃剑认输，而在这时，仙人却在无尽天光中，白日飞升，肉身成圣。”
“老剑神见此光景，万念俱灰，剑心蒙尘，不断的怀疑自己，导致境界一泻千里。走下龙虎山后，又在山下与吃剑老祖互换一臂，境界跌落指玄。”
“上莲花顶，下斩魔台，浮沉事事，具成云烟，此后三十载，世间再无剑神。”
“只有一个困守酆都故地，画地为牢数十年的断臂老头，身穿羊裘，邋遢度日。”
杨肃观缓缓说完。
满座寂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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